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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节 (第2/2页)
,我的力量较之开阳城主相比,实属蜉蝣撼树,与其以卵击石,不如谋定而后动。我虽交出妖王在先,但为妖族送信在后。妖族长老在明,我在暗,里应外合,捣毁了开阳城这一处最大的贩卖妖族窝点。不仅如此,此事告一段落后,我曾带着宗门弟子,数次救援分散在第一州各处的落难妖族。” 她神色平静,一字一句地反问: “敢问阁下,我何罪之有?” 全场哗然。 “肃静!”中年修士拿起手中长兵,重重地敲在地面上,枪鸣声若洪钟,回响在大殿内,震在每个人的心头。 嘈杂的空气噤了声,中年男修收起长兵:“你可有证据?” “当年我隐姓埋名援助妖族,若是细细查探,定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。”江樱樱语气不急不缓: “至于曾向妖族送信一事,也有妖族长老能够证明。至于可信度……我认为我能够完好无损的在妖族呆几个月,已经可以说明了这一点。” 中年男修感知到妖王略带威胁的视线,知道这条罪状的受害人已无意追究,清了清嗓子,继续开口。 “七年前,你把‘化烟散’下入千玄宗南宫长老的茶水中,南宫长老不仅是当世唯一的剑圣,更是对你有教导之恩的师父。” 说到这里,他停顿了一下:“江晚玉,你罔顾人伦,大逆不道,你可知罪?” 大殿内不乏来观审的千玄宗长老,此刻个个悲愤交加。 其他人也替剑圣不值,听说剑圣一门素来护短,可惜出了个这样的孽徒。 “毒是我下的,但若是能有别的选择,我当是万万不会加害师尊。” 她已经不再是几年前习惯逃避的小女孩了,哪怕不能取信于天下人,也要把该说的话解释清楚。 “你的意思是,你有苦衷?”中年男修追问:“是谁指使的你?哪怕有再多的理由,谋害师长也是重罪,你可知错?” “下毒并非我本意。”江樱樱语气凄楚: “难道你们不知道吗?我是凝血丹的创造者,若是想毒害师尊,我为什么不用十死无生的凝血,要用有药可解的化烟呢?” “你这妖女,根本是在强词夺理!” 千玄宗的一位长老目眦欲裂,真是笑话,善使刀的杀手用剑杀了人,便可作为无罪的证据吗? 长老还想再说什么,突觉身形一震,千言万语挤在喉咙中,发不出半点声响。 不止是他,每个人都察觉到了这股强大的力量。苍茫而悠远,如同烟波浩渺的大海。 而自己则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,天下之大,却无一处可依,只能被广翱的海面所接纳。 “盟主。” 除了华容和江樱樱,所有的修士面朝正上方的玉石台阶,恭敬地下拜。 台阶上的人用折扇挡住半张脸,做了一个‘继续’的动作。 中年男修吃不准盟主是何意,只觉盟主是不想在殿内起争执。加上千玄宗本为第一大宗门,此案还是移交给他们内部解决为妙。 至于第十州的案子,说出来实在是笔烂账:在当时的环境下,正道宗门的子弟,都或多或少打散过几只鬼修。江晚玉推冥族进深渊一事,真要深究起来,连这些宗门弟子也不能幸免。 那就只剩最后一桩了……中年男修念及此处,方才积攒起的几分疑虑,顿时烟消云散。 就算江晚玉确实未伤害妖王,那又如何? 就算她其他的所作所为另有隐情,可这件呢? 中年男修缓缓开口,声音里是努力克制着的,沉重的怒火: “五年前,你趁盟主最虚弱时,一剑刺穿了他的胸口。江晚玉,你可知罪?”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,每一个人的目光,都再一次聚集在了大殿中央的少女身上。 包括台阶上的那个人。 就按照想好的剧本演,把这些人当成观众,当成萝卜白菜……江樱樱为自己打气。 脑中准备好的表情管理僵在了脸上,想好的台词到了嘴边,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 “默认了是吗?江晚玉,你为了一个叫天书的秘宝接近盟主,甚至不惜杀人夺宝,你还有什么话好说!” …… 有。 比如:系统命我把剑刺入萧昭的心脏,说只有这样,他的刀意才会破而后立,才会有更强的力量。 比如:我一点也不想做的,比起九死一生中赌那个更强的力量,我宁愿萧昭安安稳稳活着。 比如: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天书,当我的意识回到身体时,那把剑,已经插进了萧昭的身体里。 比如:我曾和萧昭开玩笑时约好了,我说‘如果以后我死了,你不要难过,因为我会变成另一副样子奔向你’。 这些话有的被系统限制,有的则是死死卡在心中,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。 被深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呼啸而至,江樱樱站在原地,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黄昏。 那天电闪雷鸣,碧绿色的长剑被鲜红的血水打湿,擦不尽的血液从萧昭的嘴角流出,他问身旁的少女:“为什么?” 从前她受制系统所做的种种错事,虽也会让自己良心受尽谴责,但每次都会尽力补救,避免发生生命危险。 可这次不同。 她看着那柄染血的长剑,甚至不敢确定,萧昭还能不能活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