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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1节 (第3/5页)
, 你已经惯于信口雌黄, 辽王到底说的是怎样的旧事,甚至他是否真的见过你,此时此刻又无人可以考证!” 江怀越还未开口,站在一边的盛文恺不禁道:“沈先生,枉我先前觉得你虽身为幕僚, 却还颇有清高孤傲的风骨,可如今看来,似乎只会强词夺理, 全无承担之意!” “承担?我半生颠沛流离隐姓埋名至今, 还需要再承担什么?!”本来就已经愤懑不平的沈睿似乎被这样的鄙夷点燃了怒火, “盛大人, 若是其他人出来指责倒也罢了,可你……你不过是凭借了父亲的遗言而投靠辽王,又借助他的力量回到京城为官,这些年来你到底为辽王做了些什么?平素庸碌无为, 事到如今还将我出卖给江怀越。你,居然还振振有词,鄙弃我没有风骨,不敢承担?!莫非你以为自己就是风光霁月, 无可指摘?!一个连曾经的未婚妻子都能利用的人,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?!” “你!”盛文恺脸色顿变,激愤之中便想上前,却被江怀越抬臂阻拦。 “不用再做无谓争执。”江怀越低声说了一句,随即向沈睿道,“事情到了这般境地,你难道还以为能够全身而退?门外已经都是腾骧卫的人,只要我一声令下,他们当即破门而入。到时候你所遭受的恐怕只有严刑拷问。怎么样,先生?你是想继续百般抵赖,还是保持一份尊严,自己说出实情?” 沈睿在这冷硬目光的直视下,心底泛起了凉意。 怎能不知,一旦落入江怀越手中,面临的就是各种酷刑折磨,就算抗辩到底,也无法逃脱那苦海无边。 他的眼里渐渐浮上死寂。 “我只再问一遍,瑶寨被灭,是不是由你而起?!”江怀越盯着他,压低的声音冷得听不出情感,却更令人绝望。 沈睿忽然觉得先前的抗辩全是虚幻泡影,他静默片刻,往后再退一步,靠着墙反问道:“你不是全都了然于胸了吗?何必还要苦苦追问?” “我问你,是想从你口中清楚地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!”江怀越克制着情绪,寒声道,“我父亲在黔江边遇到无处可归的你,就已经是你那计谋的开端了,是不是?” “不然呢?”沈睿扬起眉梢,似乎觉得他的问题太过无聊,“不这样的话,我如何能进入山寨,长久居留?正因为你父亲虽是武人,却崇敬我们汉人的儒学,因此当他看到我徘徊在黔江边,试图投江自尽时,才会将我救下。” 他停顿了一下,又恨声道:“我在此之后对他说的,并非全是谎言,那种遭人嫉妒中伤而导致流离失所的滋味,那种寒窗苦读本以为能金榜题名,却最终被灭绝一切希望的痛苦,岂是能轻易伪装出来的?你父亲自然被我的遭遇打动,因此才将我带回瑶山,请我为他教导你们兄弟两人。” “……然而你却趁着留在山寨的机会,时不时让我们带你去各处山崖,名义上说是饱览风光,怡情养性,实则是暗中观察地形,以便绘成图册?” 幼年的记忆实在太过模糊,只是在痛苦的回溯中,才零星闪现出片段画面。 他和哥哥领着先生看遍瑶山悬崖峭壁,清流寒涧畔,留下了三人的身影。先生每次出去都背着书袋,哥哥还曾经笑他走到哪里都不忘读书作诗,先生只是微笑不言。山巅上,树影下,年幼的自己贪图玩乐跑向远处,回头时,也曾望到先生执笔书写,只是当哥哥遥遥问起的时候,先生会朗声诵出玄奥难懂的诗句,让他们兄弟两个都没了探问的兴趣。 “要不然,大军多次攻山都无功而返,为何会在那最后一次,将我们瑶山的防御全都冲破?!就连最最隐蔽的岗哨都被人放火烧毁,如果没有人作为内应,他们要想血洗全山,又谈何容易?!”江怀越迫近一步,目光似利刃般扎进他的心坎,“如果不是重新相逢,我都没有想过,当年出卖整座山岭的人,就是你!” 沈睿的背脊紧紧贴着墙壁,他呼吸不稳,脸上却还带着强自镇定的笑。 “难道你以为,我这样一个饱读诗书的文士,真的会甘愿在你们那瑶寨中待下去?!毫无教化、蒙昧野蛮,我教给你们兄弟的诗文,你们背下了多少,又读懂了什么?!我这一辈子,莫非真要耗费在你们这些无知山民声边?!”沈睿眼里怒意渐起,他用手直指自己心口,厉声道,“当年我也信过天理昭昭,以为只要一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