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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节 (第3/3页)
愚:“父亲既然觉得坐在这镇国公的位置上如坐针毡,不妨向皇上请辞,我们兄弟二人也好跟着父亲采菊南山下,做个逍遥的田舍翁。让我去辞了舅父的拳拳慈父之心,我是不会去的。要去,也是父亲去和舅父商量。让我一个未曾弱冠的黄口小儿进宫跟皇帝说话,家中的长辈不知道在哪里? “你看看皇上就知道。想要晋升我的官衔,没把我叫去叮嘱一通,却把父亲叫过去商量。也难怪父亲这个镇国公做得战战兢兢、如履薄冰了!” 陈愚勃然大怒。 陈璎一如从前,适时上前拦住了父亲,苦苦哀求道:“父亲息怒,弟弟年纪还小,慢慢教就是了。您别和他一般见识。未及弱冠的从一品武官,本朝从未有过,弟弟也就是一时想岔了,只看到鲜花着锦的热闹,没有看到这背后的凶险。” 陈珞冷笑。 他早已不是小时候的陈珞,对于自家这个便宜兄长,早已弃之如履。 陈珞顺着自己的心意,在陈璎为自己“求情”的时候翻了桌子,拂袖而去,回到房间后换了件衣裳,就去赴了王晞之约。 他翻过墙,看着柳荫园扶疏的花木,闻着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花香,心情骤然间就平复下来。 陈珞当时想,也许他之所以今天这样的不耐烦,是不想耽搁他来赴这个约会。 等到他坐下来,细细地品尝王家送来的桂花糕,王晞推荐给他喝的白茶白牡丹时,他又有点不确定了。 他到底是无法再忍受父亲和兄长在他面前惺惺作态,还是无法忍受作为舅舅明明知道他和父亲是什么关系,却总是寄希望于他能和父亲和好,每次他的人生大事都越过他直接去和父亲协商。 陈珞喝了茶,吃了点心,身上暖洋洋的,睡意萌生。 他不是个为难自己的人。随着自己的心意躺在了床上,闭着眼睛,身体想要睡觉,脑子却不愿意停息,自有主张地转着。 王大掌柜给他推荐的两个幕僚还真挺及时的,两个人他都见了。年轻的一个比较倨傲,没等他开口就言明自己愿意做他的幕僚,是为了等下一届科举,最多两年,不会在他身边久呆。 年长那个倒是沉稳,可话里话外只是想在他这里养老,为他处理些日常事务,想他出谋划策,只怕要他花些心思。 他对两个都不太满意。 既然如此,今天他就应该对王晞直言,让王家或再推荐几个人,或直接拒绝了王家。他却只顾着听王晞唠叨,忘了跟她说这件事。 或许这也与他遇到什么事都习惯了自己解决,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缘故有关。 可他的确是需要一位幕僚了,至少可以帮他应付父兄。 他倒是不怕吵架,就是觉得作呕,能少见一眼是一眼。 还有皇上那里。 他是不是在安排七皇子的后路时,也同时在安排着他的后路。把他视同子侄,而不是不同姓的外甥。 想到这里,陈珞猛地坐了起来。 皇上所有的异样,都是从他得了心悸这个毛病开始的。皇上的病情,会不会比他想像的更严重?或许已经到了开始安排身后事的程度呢? 陈珞哪里还睡得着。 尽管身体还咆哮着要休息,他却麻利地爬了起来,吩咐被惊醒的陈裕:“我们……” 两个字说出来,却一时不知道找谁去说话。 找母亲吗?她听了恐怕会被惊懵,然后就是梳妆打扮,哭哭啼啼地进宫,拉着皇上的手要皇上把太医院的医正叫来。 找父亲吗?那是不可能的。他不把皇上的病情当把柄,打压他和母亲,为陈璎谋个前程就是好的了。给他出主意,那是绝对不可能的。 找皇上吗?皇上关系社稷安危,他就算是心中惶恐,也不可能会在他面前流露半分,皇上会去找俞大人商量,会去找谢大人商量,独独不会找他商量。 找陈裕父亲?他做生意还可以,这种家国大事,他只会瑟瑟发抖,不吓得两腿打颤就是好的了,还想他给出个主意! 陈珞颓然地倒在床上。 说来说去,还是他太弱小,出了事,他不能独自顶着,身旁居然也没个可托付之人。 他想着,脑海里猝然浮现王晞的影子。